刚结婚的时候,我是不喜欢做饭的。
我年轻的时候不喜欢做饭,主要是因为懒,再加上工作压力大,每天感觉特别疲惫,下班回到家里,就想躺着休息。加之在那个买什么东西都需要票证的年代,物资匮乏,工资又低,住的是一间宿舍,根本没有厨房,我们都用放在走廊里的蜂窝煤炉子做饭。饭也好做,没多大油水,无非白菜、豆腐、面条、馒头,过节的时候才舍得买点肉炒一炒,平时吃饭几乎没有荤腥,吃饱了就行。
有了儿女之后,生活也慢慢好了起来。我买了房子,做饭有专门的厨房。购物的票证早已取消,只要肯花钱,想吃什么都买得到,我做饭的次数就逐渐多了起来。其实我做饭的手艺还行,包饺子、蒸卤面、烙油饼、摊鸡蛋煎饼、炒菜等都可以。特别是做鱼,清蒸、红烧、炖汤、炸鱼块,只要家里吃鱼,一般都是我做,味道也说得过去。我对厨房里的那些事可以说门儿清。我总想让孩子们吃好吃高兴,变着花样做饭。我做饭火大、油大,动静也大,把厨房弄得乌烟瘴气。妻子说:“你做个饭,就跟打仗似的。”我说:“这才是人间的烟火气呀!”
看着孩子们津津有味地吃着我做的饭,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。有时做完饭,我想坐下与孩子们一块儿吃,却发现桌上的饭菜已经被孩子们吃得差不多了,有的菜就剩菜汤。我并不气恼,借机给孩子们讲要懂礼节知规矩。其实孩子们把饭吃得越干净,我心里越高兴。有一次,我买了青虾,用油爆炒,青虾遇热变成红色。孩子当时还小,不知道怎么回事,显得特别激动,吃完逢人就吹:“我爸最厉害了,能把黑虾炒成红虾!”而我心里对孩子的吹牛还是比较受用的。
我调到几十公里之外的基层煤矿工作后,离家远了,事务繁忙,还要下井带班,有时候一个月也回不了一次家。孩子们也都长大了,组建了自己的家庭,还好都在附近住,相距并不远。我去煤矿上班后,妻子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家,情绪低落,难免觉得落寞。只要我回到家里,妻子就会打电话把孩子们都叫回来,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。此时家里欢声笑语,充满了生气。在这种氛围里,妻子也是兴高采烈的,脸上满是幸福。我与妻子在厨房忙活着,使出浑身解数,尽量多弄几个菜,让孩子们吃得心满意足。
孙女渐渐长大,我在做饭之前会先征求孙女的意见,看她喜欢吃什么。现在的孩子吃饭的口味与我们大不一样。为了做出适合孙女口味的饭菜,我有时会特意到一些饭馆门前溜达,看孩子们都喜欢吃什么,然后跟着手机上的做菜教程学做。于是,我的菜谱里也有了酸辣粉、煲仔饭、茄汁面等。孩子喜欢吃什么我就做什么,虽然味道不一定比饭馆好,但至少干净卫生,吃着放心。妻子对我嗤之以鼻,说孩子们在的时候我做饭就用心,孩子们不在的时候就敷衍了事。
时光如白驹过隙,转眼间我退居二线,不用再去上班了,可以天天在家待着。但孩子们还要工作,孙女也住校了,家里只有我和妻子两个人。闲来无事,我们老两口有时也开车出去游玩,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,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待在家里,看看电视,看看书,玩玩手机。我喜欢写点东西,还搞了一个自己的公众号,整理一些文字、图片资料。无聊的时候,我还会与妻子到楼下或公园转转,活动一下筋骨。
到了星期五,考虑到孩子们周末休息,孙女也要从学校回来,我与妻子就会买回来一大堆食材。星期六上午,妻子眼巴巴等电话,嘴里念叨着,“不知今天孩子们来不来”。若是迟迟等不来电话,她就主动打过去,看孩子们在哪儿。得知孩子们要回来吃饭,我们老两口立马就来了精神,问清楚孩子们想吃什么,然后就开始在厨房忙活。我眯着一双老花眼在手机里搜寻菜谱,学着做新菜,忙得不亦乐乎。炖排骨、包饺子、擀面条、烙油饼、烹鱼炸虾……我们总想把饭菜搞得丰盛一些,让孩子们吃得舒心。有时等了半天,孩子们却突然打来电话说,临时有事不来吃饭了。我们老两口失望之余,做饭的劲头也没了,把早已备好的各种食材封存起来,吃什么也没有胃口,随便弄点吃的,对付一口,怏怏地一整天干什么都没心情。然后再期盼着下一个孩子们回来的日子。
随着年龄的增长,尤其退休后,我不用再忙于工作,不再为生计为前程为名誉而打拼,与世无争,能做的就是回忆过往、珍惜当下。在大多数人的心中,最为渴盼的莫过于拥有一个温暖的家,与相爱的人共同生活。在家里,我们可以尽情地享受天伦之乐。而那充满烟火气息的厨房,无疑是家的灵魂所在。每当锅碗瓢盆相互碰撞,发出清脆的声响,仿佛在演绎一曲曲美妙绝伦的生活乐章。这看似平凡的碰撞声中,蕴含着生活的温度与韵味,承载着家庭的温馨与和睦。它不仅仅是简单的声响,更是生活的旋律,是爱的表达、是家的象征,让人沉醉其中,心生向往。
作者:杨晓东 来源:中国煤炭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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