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周末我回了趟父母家。吃完饭,和父亲闲聊时,他从写字台上拿起一个日记本,意味深长地对我说:“航航,你还记得咱们定下的那个赌约吗?”
赌约?父亲的问题让我一头雾水。
在一旁的母亲说:“这个笔记本可是你爸的宝贝。前几天他特地翻了出来,说是还记得和你打过一个赌。我翻开一看,还真是。航航,你赢了,你爸欠你2000块钱呢!”
2000块钱的赌约?我更觉得大脑一片空白。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啊?
看着我一脸迷茫的样子,父亲娓娓道来。
2008年,我到煤矿工作,成了我们家的“煤二代”。毕竟是刚走出校门就走进矿门,我对成为煤矿工人存在抵触心理,最终拗不过父母才通过招工进了煤矿。
初入矿井时,我的工作是扛工字钢——一个班次要扛十多根。
当时我们施工的巷道还没有一次成巷,顶板淋水,底板涌水,巷道一踩一脚泥,再加上从小到大我没有干过重体力活,稚嫩的肩膀压根儿就扛不住工字钢的重量。
第一次下井,我被队长安排扛工字钢配合老师傅架棚作业。我望着矿灯照射下仍看不到尽头的幽深巷道,心里打起了退堂鼓。
一个班次下来,我的左右肩膀被工字钢压得酸疼,不敢触碰,胳膊也不敢高抬,心里想着,再这样下去,我就要当“逃兵”了。
正好大嫂生完孩子坐月子,母亲从老家来照顾她。大哥就在矿区附近租了一间房,既方便母亲照料大嫂,也能为我改善伙食。
母亲不止一次听到我的抱怨。看着我那被压得红肿的肩膀,她默默地为我缝制了一个垫子,让我在干活时垫在肩膀上,能够缓解一下工字钢的重量带来的疼痛。即便如此,想要离开煤矿的念头还是在我内心不时浮现。
一个月后,大嫂出月子了,母亲收拾行李回老家,要求我和她一起回家看看。
回家后,母亲和父亲说了我想离开煤矿的念头。曾经是煤矿工人的父亲掏出一个本子,说和我打个赌,要是我能在煤矿熬过半年的话,他就给我2000块钱。要是我没能熬过半年,他发誓不再管我,我还要给他2000块钱。
父亲看我时失望的表情和那种无可奈何的语气,一下子激发了我心里那股不服输的倔劲儿。原本计划在家休息三天的我,第二天就回到了煤矿。
我暗自下决心,一定要熬过这半年。
结果大家都看到了,我不光在煤矿熬过了那最艰难的半年,而且还走过了17个年头,对煤矿的态度也从抵触到接受,从接受到依赖,最后觉得,其实在煤矿工作也挺不错。
这些年,在煤矿的工作经历,让我不仅收获了矿山人的“五特”精神,还让我拥有了稳定的收入和幸福的家庭,我这才明白“父母之爱子,则为之计深远”的意义。
我轻轻推回了父亲递来的2000块钱。这17年来,我早已明白,这份赌约背后沉甸甸的父爱,远非金钱可以衡量。
作者:王永航 版面编辑:刘玲玲
来源:中国煤炭报
声明:本文系转载自互联网,请读者仅作参考,并自行核实相关内容。若对该稿件内容有任何疑问或质疑,请立即与铁甲网联系,本网将迅速给您回应并做处理,再次感谢您的阅读与关注。
不想错过新鲜资讯?
微信"扫一扫"